尤为痛苦。 ……有没有点出息了。 他心腹诽,终于把他从床头赶了床尾。 少年坐在那里,高挺的身影映着被挤墙根的琉璃灯朦胧的光,乌发披散,面容被照在阴影里,整个人的气质又变得阴郁了起来。 琉璃灯被塞入了被子里,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悉嗦之声,伴随着一声轻软的:“不许动。” 室内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的氧气,缓缓升起了波涛,不知过了久,琉璃灯自被子里重新露出光晕,穆云间自床尾回床头,道:“回去睡觉。” 萧钦时情恍惚,素来冷白的脸上泛上淡红,眼角隐有泪痕闪烁,他似乎未从方才的事情里回过,一直等穆云间的声音传入耳,目光才逐渐聚焦。 眼的光,一点点地亮起来。 那光越来越亮,穆云间都不敢直视。 萧钦时动了动,穆云间立马道:“回你床上去。” 萧钦时蠕动着朝他靠近。 “你不回去,这辈子都不喜欢你了。” 萧钦时蠕动的身影重新坐直,半分钟后,他慢吞吞地下了床。 穆云间坐在被子里,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缓缓躺了下去。 空气飘荡着淡淡的,属于萧钦时的味道,他感觉自己耳朵烫的厉害,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翻来覆去,直门帘再次被掀,穆云间马上又坐了起来,摆出冷脸。 萧钦时端了盆水进来,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重新走了出去。 全程一言未发。 第天早上,穆云间故意避他起床的时间,午,虞昭派了人来接他入宫。 穆云间鼓起勇气上了马车,全程都有些忐忑,地方的时候有些意外。虞昭宫里喜气洋洋,笑声不断,竟是来了客人。 穆云间进殿门,一眼便看了主位上的萧不容和虞昭。他今日穿的是昨晚那身粉色印蜀菊的衣裳,头上简单插了个金钗,这一身即娇艳又矜贵,直把萧不容跟客人都看的一静。 穆云间道:“参见父皇,母后。” 萧不容笑着让他平身,那客人忽然口,道:“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这便是太子妃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说是一树春海棠仙,毫不为过。” 穆云间本来不知道他是谁,这会一听他出口成章,逢人夸,脑顿时闪过一个名字。 尹迎风,萧不容的好徒弟,原著里的彩虹屁大师,明明可以靠医术,偏偏要靠嘴,是个主角团的一个奇葩。 他立时悄悄看去,见对方面目疏朗清雅,长得倒是十分俊朗。 “哈哈哈。”萧不容似乎知道他这性子,道:“是,不过他是西京女子,性子不若咱们靖海人,你莫唐突了。” 虞昭招手,穆云间听话地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听她道:“这是你父皇的徒弟,医术了得,他说起话来天花乱坠,但没有坏心,你随钦唤一声尹师兄便好。” 穆云间饱含好奇地打量对方,嘴上乖乖巧巧:“尹师兄好。” 尹迎风看向他,回礼道:“弟妹好。” “这家常话的差不了,时辰已,要去抄经了。” “去去!”萧素素跟着跳起来,给尹迎风伸手抓住:“师妹方才不是说带师兄去喝酒的?” “大十五的喝什么酒。” “你不像是会写字的子啊。”尹迎风打量着她,眼珠朝穆云间看了看,露出恍悟的情。萧素素瞪他一眼,道:“自然会写,不光会写,能写的漂亮!” 她哼一声,追着穆云间的身影而去。萧不容站了起来,准备回宫,尹迎风一边跟上他一边道:“素素这性子,倒是与师父有些相似。” “你小子,你师父如今可是皇帝,你敢没大没小。” “师父是皇帝,那徒弟是皇帝的徒弟嘛。” 穆云间穿过长廊,目送他们师徒远去,心有些异。 尹迎风是个孤,虽然看上去有些不靠谱,但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比萧不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些年来一直自由自在,游历四方,原著里都说他是个游走,每次萧不容的人在哪里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助,尹迎风必然是在那处游历,总能碰巧地帮上一帮。 他见识广,这或许是能够保持童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