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整?呵呵呵……”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最先开了口,那语气听着就阴阳怪气的,“司令,现在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情吧?咱们应该问问小六子,也该问问那位高高在上的郭旅长啊呵呵。”
但他这番颇具嘲讽意味的话一说,立时惹得四下哗然,在会议室开会的这些黑省军官们纷纷开始发表意见:
“就是,司令,这事儿该问六子啊。”
“我看这事儿不光是问问六子和郭鬼子,得跟总司令通气儿吧?现在咱黑省给他们弄出这么大的事,不得问问?”
“直说吧,老子觉得这事就是他郭鬼子惹出来的。”
“对,就是他郭鬼子惹出来的!把他拿了一枪崩了就他妈对了……小六子再给保也不成,杀了他就把这事儿平了!”
男人们纷纷发表着不爽的意见,毕竟在场这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挨过他郭松龄的整治,心里可都憋着大火……林昊的眉头立时就拧到了一起,心道:看这样子,整军经武这事初衷还好,但现在给郭鬼子“整”过了头。
眼看着场面颇有点失控,坐在吴俊升下首首座的姜飞澜忽然抬手,狠狠拍桌子
道:“闭嘴!司令把大家召集在一块想法子,你们这些个却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姜飞澜,我看你是给郭鬼子搞怕了吧?现在是打算跟他穿一条裤子的么?”最先开口的那个花白头发洛林威根本无惧姜飞澜冰冷的怒气,反而更是怨毒起来,“你是打算跟小六子和他穿一条裤子么?”
此话一出,连吴俊升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怒道:“混账王八羔子!小六子、郭鬼子也是你们能叫的?他的名儿连我都不敢直呼,你们一个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
登时,整个会场寂静无声,军官们个个大眼瞪小眼交换眼神,却是纷纷把头低下去——吴俊升见他们这番死狗般的表情,更是怒上加怒,起身踹翻了椅子就骂:“老子真是养你们何用?现在绥化出了事情,你们一个个不帮着想法子,居然说起了怪话!林威,你说说,现在咋整?”
他的腿脚还没有完全养好,现在走路也不是很利索;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扶着会场的长条桌站到那厮旁边,瞪着一双吊睛虎目咄咄逼人。
“我……”上司都站着,洛林威哪里敢坐着
?不光他不敢坐着,在场所有人包括姜飞澜林昊金延喜等人蹭地全部站了起来,一个个笔直着腰杆挺立着——
男人们脚上的军靴发出齐声撞击,哗啦啦的声音令人屏息;此刻就算豪言放胆的老家伙们也被这种恭正的严肃感染,纷纷大气都不敢喘。
“呵呵呵呵……”吴俊升一见这种越像老鼠见了猫般的众人,越是愤怒到了极点,甚至还发出一阵冷笑来,“还真是养你们没用?就这,还是嫌弃郭茂宸裁撤你们么……有一个算一个也不嫌臊得慌!”
给吴俊升这般训斥,不少人目光之中多了些许不服气——
可这种情况下林昊很清楚:是不会有人主动开腔的。
明摆着谁先说话谁倒霉,这烂摊子就得自己去收拾……
真是吴俊升的命令也就没说的了,可这摆明了是个吃力不讨好,而且还要倒霉遭殃的事情……绥化的军队目前还是黑省的战斗序列,等于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而且打完了能有什么功劳算在自己身上?不仅得投入武器装备,甚至自己手下的兵得死伤。
谁愿意承揽这种事情?
“司令,现在虽有消息,
是部队开始在绥化集结,但明面上,他们还是我黑省的军队不是吗?”洛林威老半天才是憋出一番话来,“左手打右手,打的都是自己人……这事得软着办!”
“软着办?”吴俊升没听明白。
“对,就是软着办。”洛林威保持着立正的姿势,只是微微偏转过脸孔看了看自己的上司,还是小心地把后半句说了出来,“属下认为,现在不管是绥化方面,还是黑省其他地方的老哥们弟兄站出来想闹事,应该都是因为那郭鬼子的原因!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带着兵去镇压……而是应该好言抚慰,毕竟人是郭鬼,不是,人都是那个郭茂宸惹的,现在应该联电那些心怀不满的弟兄们,就说大帅已经知道了,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这种绥靖的态度,简直让林昊感觉想笑!
听你的意思,是打算“杀了郭松龄以平大家的不满吧”?
且不说这郭鬼子你们杀不杀的掉,现在就算真的杀得掉,姜金红就真的愿意回头了么……上头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整军经武把整个东北军都大换血,把老朽的绿林换为新鲜血液;就算郭松龄整得
再过分,总体思路是没错的。
“我看,就算把郭松龄毙上他三百次,反叛的人是不会回头的。”林昊忽然冷冷说着。
一句话说完,在场所有人虽然在长条桌左右以军姿站得笔直,还是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昊。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并且成分复杂的眼神,林昊继续往下说着:“恕我直言,现在这老些人们,已是感觉自己利益大大受到威胁……他们但凡已是如此大张旗鼓的不顾命令擅动军队,而且颇有联电反叛之作为,根本就不能算是黑省的战斗序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