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司马功在岳杜城吃了瘪的消息,很快传回司马家之中。
此时族内议事厅中,整个司马家上下,皆是一片死气沉沉。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有些难看,不知晓对方的打算如何。
李君言这一刀极狠。
相当于砍断了司马家如今唯一可以依仗着强行苟延残喘的动脉。
那些城池离手后,哪怕之后不再有分脉与四大家族的打压,光是内部的问题,就足够让整个司马家分崩离析。
此时厅内呼吸声粗重至极。
司马越坐在主位上,虽然面色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四周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二爷,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如今司马武重病缠身,他身为此时族内身份最高之人,自然要出面主持大局。
按理来说一切理所应当。
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君言,竟是将水搅和得如此浑浊!
“三爷……实在不是我说你,如何能如此莽撞啊?”
“就是,代家主分明说了只是查那人的身份,你竟如此鲁莽与人为敌,现在好了,如何解决?”
“那些城池可都是命根子啊!”
司马功跪在大厅正中的空地上。
听着四周的冷嘲热讽,侮辱谩骂
,脸色一片红一片青。
他怎么说也是三爷,就连司马武见了他都需要恭敬说句三叔的人物。
自打走到这个位置上后,哪日听的不是阿谀奉承?
怎么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被人这般千夫所指。
但实际上他也确实闹了不小的麻烦,李君言插手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整个司马家皆是一片提心吊胆。
这种人,就连司马家全盛的时候,都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敬而远之。
更况论如今?
“行了,都住口!”
到底还是司马越开口,走上前,将自家三弟搀扶起来,叹了口气。
“也并非全是三弟的错,他行事鲁莽是鲁莽了些,到底心怀故族。毕竟就算三弟不去,那李君言也已经带着那丫头到了岳杜城,最后必然是要插手的,与三弟倒是无关。”
听到这话,司马功微微抬起头,苍老的面容微微抽搐。
似乎不是很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这位一向以铁血手腕著称的二爷,竟是会帮着他开口?
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而后便是深切的感动。
唯有司马端在一旁不屑的撇了撇嘴。
只见安抚了几分司马功后,二爷便让人带着他先行下
去休息了。
“你也奔波了一夜,一把年纪了,何须如此拼命?若是身子垮了,要这故族威名还有什么用?”
司马越满是心疼的说道。
“二哥……”
闻言,司马功苍老的眼中,渐然浮现出几分浑浊泪光来。
虽然心性反复狠辣,到底还是他的兄长。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司马功看着他,重重点头。
与来时不一样,他走时浑身仿佛身轻如燕,似乎相信一切都会有自己的二哥为他兜底。
等到司马功离开议事厅后,司马越这才揉了揉刚才因为笑而有些僵硬住的面容。
忽然说道。
“虽然李君言蓄谋已久,此时与三弟无关,但说到底,昨夜没能救回那些城池,他着实也有些罪过。”
司马越忽然笑了,目光在厅内剩余几个三房之人的身上游走而过。
身后的护卫已是培养多年的心腹,仅仅这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意思。
当即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房之人尽数镇压。
甚至为了避免他们出声,不知从何处扯来布条将口鼻塞住。
那些三房之人皆是满面惊恐的看着司马越。
似乎不曾想到,这
个刚才还在为了三房房头解释安慰的代家主,竟是转头便翻了脸!
“房头之过,自然是同罪。”
司马越看着众人诧异的面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
“杀了吧。”
“是!”
那些侍卫也不磨蹭,抬手几刀,议事厅内登时血流成河。
这般血腥而惨烈的景象,转瞬间便让厅内众人一个个心惊胆战,如见了恶鬼般,身子下意识往后缩,却不敢开口。
生怕司马越的刀,下一个就指向他们。
但司马越似乎没有这个想法。
取出手帕,擦了擦刚才不小心溅在脸上的血迹,笑了笑。
“三房如今犯了这么大的罪过,只怕不给个结果,不足以定人心。”
“涵儿,都处理了吧。”
“孩儿明白。”
在司马越身后,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重重点头,朝着厅外走去。
此人正是司马越的独子,司马涵。
虽然名字听着有些女性化,但实打实的是个壮硕的汉子,大抵四十岁左右。
暴露在外的皮肤皆是如树根般虬结,呈古铜色。
一眼便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眼看着司马涵如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