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江寒栖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洛雪烟,用回了正常音量:“还要什么菜?”“想吃那边的鱼。”
又吃了会儿,谢无忧无比后悔自己说出的那句话。他本意是想提醒江寒栖收着点,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他肆无忌惮地献起了殷勤。他一个孤家寡人越吃这顿饭越不对味,三个人的饭桌,是他多余了。吃过饭,江寒溪换了身便利的短装,听谢无忧提了一堆杀梦魂的注意事项。洛雪烟在一旁听着,觉得梦魂不是说杀就杀的弱小妖物,那个上千年的名头就挺唬人的。趁谢无忧离开准备行囊之际,她走到正在研究路线的江寒栖身边,不放心地问道:“真不用我陪你去吗?”“不用。”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她还以为是需要她唱鲛歌辅助杀妖。江寒栖被问住了,看着错综复杂的交叉路线,想不出回答。对啊,他为什么要带上洛雪烟?她帮不上任何忙,说是累赘也不为过。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呢?他明明很讨厌麻烦。因为你怕她疏远你。
内心深处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疏远?他想起来了,目睹她跟今安在学画符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生气,而是恐惧。
她那时候不跟他说话,眼里也好像没有他一样,总是越过他看向其他人。他在或不在,她都可以过得很恣意。可他不是。很多时候,他只在注视着她一个人,万念皆因她起,皆因她灭。她不跟他说话,他也不想跟别人说话;她不对他笑,他也不想对别人笑。有时他会想,究竞是他锁了洛雪烟?还是洛雪烟锁了他?他无法忍受洛雪烟的疏远,更无法忍受她靠近别人。他敏感、多疑、狡诈,江羡年和今安在都比他好,他怕他下次回来洛雪烟就彻底看不到他了。于是他用恼怒掩盖了恐惧,冷着脸强行把人带走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缘由。
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他的不安。
只是因为那一点不安。
“江寒栖?"洛雪烟感觉江寒栖的表情怪怪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寒栖找回理智,却不敢看她,闷闷道:“看你太闲。”“…“她就不该多嘴问。
洛雪烟盯着江寒栖看了会儿,忽然意识到马上要一个人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她开口问道:“你去几天啊?”
“七八天。”
“这么久?”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
“快去快回,"洛雪烟回完,看到江寒栖抬起头,眼睛像是被火焰擦亮,她略感奇怪,但没太在意,自顾自说下去,“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一个人。”“不会等太久的,我尽快。”
江寒栖离开府邸,谢无忧送他找梦魂也跟着出去了。洛雪烟百无聊赖地参观着府邸消食,一一分辨院中的草木。原身对花草的研究可谓是登峰造极,她只需往草木上一瞄,大部分植物的特性、产地、栽培要点全都出来了,比实物百科都靠谱。府邸栽的很多树种都是江南地区特有的,花也一样。有的花根本不适合黔南的气候,移植养活的难度好比一步登天。但那些花不仅活了,还活得很好。沈景策。谢无忧。一个痴人。
江寒栖没说过谢无忧的事,但她隐约有了猜想。男欢女爱,求而不得,为爱做替身。谢无忧大概率拿的是苦命替身的剧本。洛雪烟又路过那棵苦楝树,仰头看了看枝头的累累果实,再次往前看,见到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女人。
苍白面,秋水瞳,如烟眉。恰逢秋风,女人衣袂飘飘,似一场突然降临在山巅的薄雾。
她遇到谢无忧藏的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