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在前方三丈处勒住,见车帘轻挑,探出个姑娘来,正是之前草地上骂他“登徒子”的那位漂亮小妞。
银铃般的笑声里透着几分得意,“叫你轻薄本姑娘,今天让你知道厉害。”
“呸!谁念着你?”小妞粉面微红,“记好了,本姑娘姓许名月瑶,若再让我撞见你这登徒子,要你好看。”
这边顾言扶起推车,口中喃喃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倒是个记仇的主儿,这人生地不熟的,何必招惹这样的小辣椒?”
许月瑶轻抚鬓角,答道:“不过是见那小厮有些特别罢了。”
小兰垂首应道:“小姐请放心,奴婢定当守口如瓶的。”
且说顾言入城后,寻至一处挂着“帮闲房“匾额的铺面。
顾言向柜台内正拨弄着算盘的陆德昌道。
“今天可还顺利?”陆德昌边点算边问道。
陆德昌微微点头,将工钱结算清楚,顾言接过,这才转身出了店门。
这排“廊房”专租给外来客商,虽简陋倒也齐整,就是人员混杂,有些喧闹。
洗漱完毕,夜色已深,顾言从床底木匣中取出一册羊皮纸绘就的春宫图卷,就着油灯细细品鉴,以此消磨长夜。
今天顾言要去衙门办理户籍,按大宁律例,取得户籍才能在京都长久居留和做生意。
诗词歌赋盛行,书画丹青备受推崇,但女子地位较宋时略高,不仅可经商坐贾,更能外出谋事。
刚京都时,顾言为能够获得户籍,在城中找了数天做工的地方,才来到陆德昌的“帮闲房”。
遭到拒绝后,顾言无处可去,索性站在一旁,静观二人下棋。
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看着,观棋之态特别专注。
陆德昌叹道:“想必是都有俗务缠身。”
顾言欣然道:“请陆掌柜赐教。”遂相对而坐。
顾言又适时赞道:“陆掌柜此棋精妙,晚辈拜服。”
自此顾言与陆德昌日渐相熟,便改口以“陆叔”相称。
顾言渐渐的发觉体魄越来越强,力气越来越大,虽然样貌仍像文弱书生,然而筋肉渐显,可谓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还记得刚醒来之时的深谷奇遇,泡在乳谭中间,那时感觉通体舒泰,那洞中被他喝干的乳潭、羊皮图卷,应该都是非凡之物。
陆德昌含笑接过:“顾言啊,算起来你为老夫带早饭,已满三月之数了。”
陆德昌闻言莞尔,从抽屉取出一纸文书,“户籍凭证已准备好,快去衙门办理吧。”
衙门距离帮闲房有一段路,顾言到衙门时,见办理户籍的人已排成长龙,等候了一个时辰,才轮到他。
“差爷辛苦,我是来办理新籍的。”顾言执礼说到。
提笔问道:“姓名年岁?”
“现在住哪里?”许差役问道。
许差役蹙眉自语:“今天所有的录籍,怎么都是这样含糊住址?”
“门牌编号?”许差役倏然抬头,眼中精光乍现:“请问什么是门牌编号?”
许差役拍案称妙:“兄台厉害这都能想到!在下许文轩,下班后可否移步详谈门牌编号具体事项?”
“如此便说定了。”许文轩拿起铜印,在朱砂盒中轻蘸,往文牒上重重一盖,墨色印文顿时跃然纸上。
“多谢”顾言双手接过,侧身让出位置,朝衙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