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快快下地府?(2 / 3)

夫人话里藏棉针,“到底准备分家了,你那夫人又尚且没解禁足,七姑娘又太小,不是只有你才能把事?何况,你本来也闲着,过来多些与母亲说说话也好。”

至于暂时管事的两位姨娘,可不能入眼。

南枝走在后头,先行礼,听得上头传来七姑娘俏生生的话,“陈妈妈,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可知道这事的严重?父亲与伯母都在这里,你可有话要说?陈妈妈抬头一看,五老爷正看她,吃人一般的神色,她两股战战,脑子糊成浆糊一般,已然不能冷静思考,不住地求饶道:“奴婢,奴婢错了,求主子们饶命。"她砰砰磕头,像是不觉得疼痛。

“还不原原本本说出来。“五老爷近日不顺心,瞧谁都是吊着眼,今日因为一个奴仆被喊到福寿堂,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全都冲着陈妈妈而去。也就给陈妈妈造成了一种错觉:这是在兴师问罪!“老爷,老爷,奴婢错了,这都是夫人的话意思,与奴婢无关,奴婢也不知曾劝过夫人,让她就此收手,可夫人非但不听,还把奴婢狠狠骂了一顿,说我背主,之后奴婢就不敢再多说。“陈妈妈这话不知想了多久,开口就是给自己脱罪,只是她低头,所以丝毫没有发觉几位主子一脸莫名的神情。怎的又与五夫人扯上关系了?

但老夫人与大夫人都是人精,也不反驳,甚至老夫人还肃着脸,冷着语气继续责问,“如此,你还不如实道来,前后我们都知道了,你也别想为自个开脱,要是你老实,说不准我还能留你一命,若是有大出入,仔细你的皮!”果真与南枝说的一样,会被扒皮。陈妈妈愈发不能呼吸,浑身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颤抖着声音说道:“夫人、夫人让奴婢为老爷送的补汤里头,有额外的作用。”

“是甚么!"五老爷一听这事与他有关,登时顾不得风度,起身到陈妈妈跟前,黑着脸询问。

“能,能让老爷您的身子表面日益强壮,内里却愈来愈虚弱,那药已经有五年了,按照原先所想,最多八年……”

何况五老爷坚持在外头玩女人,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外面,旁人还以为他是酒色所伤,这才丢了命。

显然,在场的众人都想到了这一层,老夫人当场就被气到昏迷,五老爷则是一脚踹上陈妈妈肩膀,大叫着吩咐,“来人来人,把这个恶毒的贱婢拉出去打死。”

七姑娘劝他,“父亲,这事想必只有夫人身边的人才知道,松露不在了,莲春当了姨娘,现下还有身孕,只得陈妈妈一个知情者作人证,不若暂且留她一命。”

如此,劝住了怒发冲冠的五老爷,任谁突然得知自己性命有忧都冷静不下来,况且是五老爷这等喜欢沾花惹草的风流种子?福寿堂乱糟糟,琉璃早让人去请李知州回来主事,还有其他的老爷夫人,也一并请来。

常年侯在后罩房的大夫也到了,正给老夫人把脉,说她气血上涌,伤脑伤心。待施了针,半个时辰后,老夫人幽幽转醒,半边手与嘴不听使唤,俨然有些偏瘫。

才到的李知州一脸焦急,“母亲,母亲,您还认得我麽?"还不等老夫人有回应,他又命令管家,“去开库房,把所有的人参找出来,务必给老夫人匀气。”他出去上任,生怕老夫人就这样去了,守孝三年,丢了这大好的前程。他面上紧张,活似一个孝子。

老夫人一边身子不受控制,只能用右侧的手指着陈妈妈,含混不清的说道:“把吴、五夫人,那个贱、人喊来。"更甚因为自己偏瘫,她对五夫人恨意又多了一层。

“母亲您放心。“大夫人安抚,转身与曾妈妈说道:“去把五夫人押过来。”“大夫人。”二夫人上前一步,尚且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拧眉,作出关心老夫人的神态,实则内心在想:不会影响到分家吧?各怀鬼胎的人焦急着,只能在这凝固焦灼的气氛里安静地等待。五夫人被带来时,那三种害五老爷的药也呈了上来,同时,还有城内有名有姓的大夫们瞧过了这几种药,其中一个正好去过极南之地,识得这种毒方。“这三种药物表面上看无害,甚至两两合在一起还是补品,但若是长期用三种,内里亏空,面上却会有精气神,极度容易迷惑人,轻易让中毒者放纵自我,加快了血虚,命数不定。”

“老夫之所以识的,皆因从前云游天下时经过一县,正有一位富商无缘无故死了,其子认为有人谋害,报了官,仵作验尸,里面五脏六腑化为血水,又去翻古籍,如此才得知,竞是中毒。”

五老爷急急问道:“那我,可还有得救?大夫,快快给我开药调理身子。”他被吓得面唇青白,无一丝血色,像个鬼。“须得慢慢调理。”

得了这么一句无保障的话,五老爷心情哪儿会美?乍然一见五夫人,恨得不顾往日夫妻情分,抬脚就瑞上去,还骂道:“你个毒妇,竟敢谋害我,于你有甚么好处?”

屋内长辈多,七姑娘没能在老夫人身边,只能在末端坐着,故而她离五夫人很近。南枝站在七姑娘身后,也瞪了眼去看。不禁被吓了一跳。

五夫人全然没了光鲜的模样,乍一看,脸颊凹陷,泛着一股焦黄的颜色。脸没肉,称得眼睛更大,乌亮黝黑,盯着人时里头闪过光,像常年藏匿于石缝中的蛇。

不独脸瘦,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