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chapter38协奏曲之夜
有女孩逃出来了……
是谁,从哪里逃出来的,她现在在哪里?
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实在有些过载,伊莱莎的脑子转得飞快。当然,一连串疑问里面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这会对她的寻人之旅产生怎样的影响?
在思考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珠总是在薄薄的眼皮下轻轻颤动。福尔摩斯看得有些想笑,她的眼睛有着蜻蜓翅膀的色泽,睫毛颤动时也像蜻蜓振翅。
“你认识刚才袭击我们的人吗?他是谁,人口贩子团伙的一员?”伊莱莎抬眼看向他,说话时盯着对方的上眼睑会显得很有力量,这还是她从对方那里偷学来的有用手段。
福尔摩斯说:“主要是为了袭击你。他们最近开始监视拉德克里夫先生了,你来过这里几次?”
袭击她?
“我之前来过两次,是在五月中旬,这是第三次。”因为她和理查德的空闲时间错开了,要么是拉德克里夫先生趁出门检查管道顺便来找她,要么是伊莱莎去他公司所在的托特纳姆法院路找他。她只来过汉姆斯特德路两次,一次是上门问路,一次是商量刊登寻人启事。“马车夫们闹翻了,他们里面想要投靠罪犯的认为帕夫太太会藏在拉德克里夫先生这里。”
“同时,有个女孩逃了出来,这群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另一群良心心尚存的马车夫们会收留她,所以在看到你半夜从阳台爬下来来到马房里时,他们心里就已经确信了,你就是她。”
伊莱莎低低地骂了一声。
反应多么迅速消息多么灵通效率多么高的组织!要是他们的准头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不管是认人还是放枪。“先生,不是我不愿相信你,只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横亘在、阿嚏一一”子夜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得她发抖。
鼻子发痒,伊莱莎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上帝啊,这个节骨眼她可千万不能感冒!
伊莱莎厚着脸皮,向对方提出请求:“可以把你的外套借我吗?”她长了一张非常美好的脸庞,比起逐个品鉴五官的精致线条,这张脸更适合结合着神态来观赏。
就像是坐在公园里,公园给心灵带来的慰藉是一种整体的感受,而不只局限于玫瑰、蜜蜂、蝴蝶、飞鸟或者绿树青草任何一个单一的意象。可惜歇洛克·福尔摩斯对英格兰乡村的晨雾唯一的兴趣是在雾中会发生怎样的罪恶,于是他对雾气朦胧的女孩冷酷地说:"抱歉,小姐,我想我的外套的保暖功能也不能得到你的信任。”
伊莱莎又打了一个喷嚏,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摆什么谱,把自己当洛维拉夫人了吗?她点点头:“那好吧,既然我们无法交付信任给彼此,那就……再见了?”抬手搓着手臂,轻轻活动肌肉,伊莱莎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烟草、秸秆、松脂以及焦香的豆子味,铺天盖地兜下来,伊莱莎突然想起,刚才马厩的被巴斯尔先生护在身下的时候,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你有什么疑问?”
两个违背了维多利亚时代体面着装规范的人,一个没穿外套的男人和一个没戴帽子的女人,站在路灯边的花楸树下。伊莱莎担心警察会把他们赶走,于是快速地说:“帕夫太太在哪里,我们都不清楚,但是我一直以为她是已经逃出来了,你却宣称她还在马车夫手里,为什么他们把她保护得这么好,这根本……我,我实在难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一看在天主的恩赐和箴言的份上吗?”除非,马车夫里面有帕夫太太的熟人。
等等,难道里面有跟琼斯家认识的人吗?
福尔摩斯看了一眼道路尽头的拐角,他问伊莱莎:“你对琼斯一家了解多少?”
他不等伊莱莎回答,就继续说:“为什么不去问问拉德克里夫先生呢,他一定比你了解的更多,他没有告诉过你?”问理查德关于琼斯家的事?
伊莱莎总觉得这话里面暗藏着一点挑拨离间的意思,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帕夫太太的事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找多丽丝,而且我跟拉德克里夫先生能见面的时间本来就不算多。”她对多丽丝并没有格外关心,因为她并不了解她本人的情况。在去年年末,多丽丝就失去了音信,伊莱莎对她在伦敦的人际关系毫无了解,疗养院那里登记的是多丽丝的住处,还有作为担保人的琼斯的老板。但是琼斯已经离职,移民去了美国,他的前雇主也去了法国做生意。除了去警察局进行了一次常规的失踪人口登记之外,伊莱莎找不到更多的方法了,好心的警官帮她找到了移民局的登记,告诉她爱德华·琼斯一家在去年十一月底移民提交了移民美国的申请。
帕夫太太说来信是在去年的圣高弗烈日前后断掉的,也就是十一月八日。而疗养院的记录里,多丽丝是去年十二月才出院的。维多利亚的时代,男女之间离婚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婚姻的坟墓可以从字面上来理解,踏入了婚姻的坟墓基本等同于踏入了人生的坟墓,只有死亡才能逃脱这种被上帝祝福的结合。
虽然在底层人的生活里,夫妻分居并不罕见,但是对一个正派的女人来说,一旦踏入这一步,那她就再也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