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男人怎么油盐不进。
林听晚拿捏着腔调,“我不管,你要回来帮我搬家才行。要是搬家的时候碰见认识的人,我一个人显得多可怜啊。虽然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你好歹演演戏、做做样子吧。”
季琛哂笑,问:“除了你和我,有谁知道?”
林听晚说:“还有我姐和屈炀。”
季琛从容不迫地回应:“嗯,还有呢?”
咬咬下唇,林听晚瘪嘴,攒眉蹙额,情绪说来就来。
她吸了吸鼻子,营造一种微微抽泣的样子,听起来凄惨可怜,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鳄鱼好歹还有眼泪呢。
“我孤零零一个人搬去你家,你还不在庆岭。圈子里那些人要是知道了,大抵是会说我不要脸、不自爱,把自己送上门,主动爬你的床的。”就差捏着手帕在脸上按一按,擦擦虚无的眼泪了。
隔着手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气息,季琛却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模样。
他勾唇,被她信手拈来的这套路子逗笑,心想,小姑娘今晚拿的是哪个角色的剧本。
他低沉的嗓音沾染了点笑意,故意问:“酒喝完了?”
啪嗒。
林听晚把电话挂了。
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被挂电话,季琛并不生气。他往酒店电梯的方向走,低头闷笑。
逗小孩儿挺好玩。
卫择摁了电梯,站在一旁等,瞄见他的表情,忍不住开口:“哥,你这两天心情好像不错。”
他们俩年轻差距不大,有过命的交情。工作中是上下属,生活中是朋友。
季琛收起手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卫择站在前面,通过电梯壁看季琛,眼睛又不停往后瞟,都快成斜视了。
季琛头也没抬:“有话就说。”
卫择犹豫:“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你闭嘴。”季琛说。
怎么可能闭嘴,卫择也只是假客气一下,压根没听季琛的话,继续说:“老夫人让我转告,你今年必须回老宅过年,工作放一放,季氏一天没你不会垮。你已经连续两个除夕没在老宅过了,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去外地的飞机上。”
肩膀微微倾斜,季琛靠在电梯侧壁,衬衫领口的扣子在走出饭局包间的时候就已经解开,散漫地敞开,露出一截锁骨,整个人显得桀骜不驯。
他吊着眼尾看卫择,似笑非笑:“还有呢?”
卫择心虚,挺直后背绷住表情,缄默不语。
电梯到达顶层,季琛先一步走出去:“告诉魏女士,别太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卫择抬头盯着他的背影,泄气。
果然瞒不过他,卫择啊卫择,双面间谍当的也太失败了,重开吧。
酒店走廊空荡,繁复的雕花在墙柱上栩栩如生,油画点缀其间,被映出柔光。脚下名贵的地毯柔软厚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
季琛推开门,摆弄套房里的茶具,打算煮茶醒酒:“回庆岭后,跟我见个人。”
卫择正想说大晚上喝什么茶啊,要醒酒他兑点蜂蜜水就行了,听见他的话,好奇:“见谁?”
季琛垂眸倒水:“你嫂子。”
卫择往嘴里扔了一瓣橘子,被汁水呛到,猛咳两声,缓了缓。
难以置信刚才听见了什么,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明天要不要请个假去看看耳朵。
很难想象季琛谈恋爱的样子。薄情寡义是他,玩世不恭也是他,不管在什么场合,无论多么游刃有余,总是拿捏着尺度。
看起来那方面很强,但永远透着一股疏离。不越界、不犯浑,点到为止。
他不弄死别人就不错了,还谈恋爱?跟鬼谈啊。
“哪种嫂子?”卫择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季琛捏住杯盖顶端,沿着茶杯杯口,刮走浮沫:“合法那种。”
卫择震惊到差点咬到舌头,但又觉得可以理解。任何常人眼中矛盾的、扭曲的、不合理的东西,放在他身上,似乎都说得通。
于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卫择在短短一分钟内接受了现实,一瓣一瓣吃完橘子,擦擦手,问季琛:“回去见嫂子,我需要准备什么?”
知道这会儿横竖问不出半个姓名,他不深究,反正三天后回庆岭就能见到人。但空手见人总归不好,他至少需要提前准备点礼物。
季琛喝完一盏茶,放下杯盏,起身往浴室走:“准备帮忙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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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季琛身边的人,卫择具备极高的专业素养,最大的优点,就是没什么好奇心。就算有这么大一个惊天八卦如同炸弹一般砸在他的脚趾头,他也不为所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兢兢业业地完成这次出差工作,落地庆岭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随季琛去帮嫂子搬家。
脱离工作,卫择那点难得的好奇心这才冒出来,的确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猛地一下把季琛拽进婚姻的坟墓。
毫无征兆、毫无风声,就这么结婚了。
车子一路往东,上了高架,驶出三环。卫择越看导航的目的地,越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