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轻哼:“那你还要我的酒钱,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他们两个人太熟了。
他是姐姐林落烟的多年好友,在她小学的时候,就在姐姐的生日派对见过他。
所以她家里的情况,他也比较清楚。再加上他是一个绝对的少女之友,情商高会说话,很混得开。手机里的群聊就有上百个,圈子里的各种八卦一定会经他的手,妥妥的八卦中心枢纽。
“问你一个问题。”屈炀看了会儿手机,默了半天,突然开口。
林听晚知道这种开场白多半不是什么好问题,还是端着酒杯嗯了一声:“你问吧,我不一定会回答。”
屈炀说:“你喜欢季琛吗?”
“噗,咳咳——”
林听晚正好喝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又捂嘴硬生生咽了下去。结果呛到鼻腔,浓烈刺激的酒直冲脑门儿,眼眶泛酸,生理性眼泪溢出来一点,润湿眼头。
屈炀龇牙咧嘴,连忙扯纸巾递给她:“就非得咽下去吗?喷出来就喷出来呗。”
林听晚擦擦眼头,又揉了揉鼻子:“你缺德啊?喝酒的时候问这种问题。”
“哪种?”屈炀那股八卦劲儿上来了,嬉皮笑脸,“戳中你心窝子,说中你心事的那种?”
林听晚斜眼看他:“我现在这个状态,别说爱上谁,我没有弄死谁就已经很好了。”
屈炀看着她,过了会儿,才在有客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双手撑着膝盖起来:“行吧。那你少喝点,我赚钱去了。”
林听晚敷衍地应了两声,看见他伸手要把那瓶威士忌拿走,急忙开口:“诶——开都开了,留下呗。”
屈炀冷哼一声:“想得美。”
林听晚捏着人头马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嘟嘟囔囔:“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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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屈炀双手叉腰,站在卡座前面的台阶上,绝望地闭上双眼,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到底是哪个崽种请这死丫头喝酒了!
他就上了一趟楼,她面前的桌子上就摆了四瓶酒。不同种类,度数都很高。
人已经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数星星了。
“我不是让你看着点吗?”屈炀头很疼,问穿着一身制服,拿着托盘的酒保。
酒保老实回答:“你说‘看着她点,要是有人敢动手动脚你就上去揍人,不用管对方是谁,出事儿我扛着’,我看着了,想动手的人我拦下了,没人敢动她。”
屈炀眼前一黑,嘴角抽搐。
人机啊你。
“别人请她喝酒你也不拦着点?”他恨铁不成钢。
Miya闻言帮腔:“他拦了一次,林二小姐嘴巴一瘪就要哭,谁敢再动啊。惹哭了你负责吗?老板。你负责的话,我们下次一定。”
“我负责个屁!”屈炀说,“把她扶到楼——”
话没说完,酒吧门被推开,季琛一袭黑色风衣,携着室外的冷风走了进来。
屈炀看了看他,又扭头看林听晚。
坏了。
急急忙忙地扒开人群跑过去,屈炀迎上去,拦在他面前,笑着说:“三哥,你怎么来了?来逮季淮颂?他不在,他今天没来。”
“我逮他干什么。”听见自家那个酒吧常客亲弟的名字,季琛的脸上露出一丝嫌弃,“我来接人。”
屈炀明知故问:“接谁啊?”
季琛瞥他一眼,心想他这装模作样的演技还不如林听晚,转过头往卡座那边看。
屈炀见状立马窜过来,奋力去挡他的视线:“不是,三哥,我这儿……”
季琛抬手,把他的脑袋拨开,眸色微沉,径直朝林听晚走去。
感觉一股凉意从身边掠过,屈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闭上双眼,他缓缓扭头,神色怅然、悲痛、惋惜。多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呈现,继而糅杂在一起。
妹啊,是哥对不起你。
酒喝混了,劲儿大,林听晚的脑袋很晕。天旋地转,眼花缭乱。她撑着脑袋用力晃了晃,差点把自己晃吐,更晕了。
在沙发上摸了一圈摸到手机,她举到眼前,戳戳点点。
季琛走过去就看见她的眼睛快要和手机屏幕亲上了,伸手拿走她的手机,揣风衣兜里。
“嗯?”
手机被夺走,林听晚茫然地扬声,很不高兴。
季琛圈住她的手腕,抬手,把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开。
酒吧里迷幻的灯光不断变换,衬得她细闪的眼影格外漂亮,被酒意晕染的双眸微张,荡漾着潋滟秋波,慵懒、朦胧、勾魂摄魄。
季琛俯身,低沉的嗓音轻缓温和,充满诱惑:“喝够了?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