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你当深情 听蘅 1618 字 1天前

想会发生这种事。她既庆幸又不庆幸,但无论如何,如今她只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听罢,沈绵睫毛颤了颤。

手背的温度过分的热,热到反射般地生出了抵触,她抽回了手,竭力笼了笼神,“对不起。这个忙,我办不到。”

“绵绵!”

肖琴一慌,忽地站起身,眼底闪烁几分,“只是开个口的事,这丁点小忙也不愿帮妈妈吗?”

听罢,沈绵安静了几秒,低低重复:“只是开个口?”视线隔空交汇。

她呼吸慢了慢,喉咙不由发涩,“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开这个口,会怎么样?”

沈绵知道,很多时候,她都可以称得上是个拧巴的人。恰如,即便她在这段感情处于低位,她却始终不愿放下身段,竭力苦心维系少的可怜的自尊。沈绵不想剪不断、理还乱,也不想陷入更卑微的境地。更何况,她那个分开的念头,至今未曾打消。

沈绵拒绝地彻底。囫囵吞咽闷涩的情绪,她攥了攥手心,道别,起身离开。肖琴没拦,只定定看她离开。

直到一一

蓦地,沈绵睫毛一颤,听见身后的地板发出了闷响。她呼吸骤然一凉,脚步停下,心也随之跌至谷底。僵硬回头,却见肖琴矮下了身子,膝盖沉沉地跪在地板,从未有过的口吻祈求着,“绵绵,我之前打电话给亭钰,他说决定权在你手上,就当是妈妈最后一次求你。绵绵,你妹妹还在上学,我不能让这个家就这么散了。”视线迟缓地一低。

沈绵脸色苍白,指甲陷在了肉里,倒刺般地疼。冬夜清寂,偶尔刮过生冷的风。

路灯高高悬起,视野的光线也比以往更加昏暗,沈绵看着手中泛黄的画本,看不分明,却还是定定看了很久。

画册的画基本都是高中画的。

沈绵翻阅了几下,视线定格在那张侧脸的素描。一一一是她画的顾亭钰。

高二暑假的竞赛夏令营,蝉鸣阵阵。

画中,少年低头写题,乌发松松垂在额前,侧脸线条凌厉分明。记忆拉回最伊始。

那时沈绵突地来了例假。她的例假一向不规律,加上前日不小心吃了凉,腹部也异常绞痛,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教师散场,周遭一片沉寂。

时间分秒流逝,沈绵难受的很,强忍疼痛想起身时,忽地听见桌角传来了动静。

睁开眼,骨感修长的手指出现在视野。

少年眼皮垂下,放下一杯温水,和一叠布洛芬止痛片。沈绵仍记得那时的心情。

血液回流,心脏疯狂跳动,一拍胜过了一拍,近乎混乱到失掉所有的节律。她曾将顾亭钰对她的好,当口口自己的证明。反复说服自己一-他爱她,哪怕没有她那么爱,哪怕没那么对等,也总归有感情的。沈绵活到现在,都在和一个“爱”字做对抗。她渴望被爱,渴望被坚定选择,渴望不被丢弃,也渴望拥有一个家。可她这一份份渴望,如同她的呼吸,吞吐、散开,最后成都成了虚无缥缈的存在。就连血脉相通的母亲,也把她看作了外人。跪着求她,还自己一个家。黑夜冷沉如水。沈绵将画册收进回了包,站在路边,竭力平复心情。直到一一

一道车灯直直打了过来,冷白的光线骤然照在眼前的路面。残存的余光虚虚打开眼皮,不怎么刺眼,她却颤颤睫毛,止不住的恍神。车平稳停下。

视线聚了聚焦,看清来人,沈绵瞳仁细微地闪。顾亭钰走下车,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静了几秒:“怎么不上去?”

沈绵抬头,她黑发长了些,快及腰,几缕凌乱挂在耳后,勾勒出白皙的一张脸。没说话,但呼吸放缓了些,暴露了绷紧的情绪。顾亭钰则往她跟前一步,低了低头,单手扣腰搂她入了怀。沈绵一时不察,条件反射地想稳住身形,手心却迎上了青筋凸起的手臂,抓出了痕,径自发烫。

胸腔心跳靠近。

吻即将落下。

直至,沈绵侧开脸。

呼吸在黑夜交缠,温热氤氲,在眼底径自地生烫,沈绵深吸了一口气,挣脱了几分,喉咙异常冷清,“顾亭钰,放手。”旖旎骤然退了场。

良久,他低了低下颌,漆深眸色沉如水,也没什么情绪,“怎么没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