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很轻柔地在伤口上打转,伏夏竟诡异的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但下一秒,裴妄的话就把她打回了现实。
他慢条斯理地说:“好消息是,我已经帮你报仇了。”
伏夏猛地抬起头。
她的视线从面前裴妄的脸移到了百米外的地上,那个躺着看不清脸的家伙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裴妄:“我不喜欢垃圾碰到我的宠物。”
他放下手,用动作示意伏夏可以去查看。
伏夏看看他,又看看百米外地上的身体。
心里忽然冒出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伏夏越过裴妄,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她的心跳快得吓人。
明明才百米的距离,伏夏却像是跑完三分钟时限的八百米,根本呼吸不上来,以至于产生了强烈的缺氧感。
她蹲在地上,撑了下地面才勉强稳住重心,不至于一头栽倒。
地上的人身上带着一股酒味,身上的学院制服也有些褶皱,面朝着侧边趴着,双眼紧闭。
伏夏一眼就认出这是早上体育课向自己射箭的那个家伙。
她颤抖着伸手去试探地上的人的鼻息。
但什么都没有。
身体没有起伏,呼吸也没有了。
伏夏:“……你把他杀了?”
裴妄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站在伏夏身后。
他说:“你一定要问这种答案明确的问题?”
裴妄的声音传来:“还是说,你更想自己动手报仇?”
伏夏根本就没想着现在报仇!
而且就算是报仇,也不会按照这种取人性命的方式,最多就是把人揍一顿,做的时候还得低调些。
伏夏蹲在地上崩溃地抱住头。
她早上才被这家伙射中了脑袋,晚上他就死了。要追究起来,她不是最容易成为嫌疑犯吗?!
她不愿意面对,把自己团成一个球:“……你干脆把我也一起杀了吧。”
不想活了。
遇上两个神经病、背负巨额债款、被迫认别人做主人、现在还有可能成为杀人嫌疑犯。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眼望得到头。
而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月色下,裴妄俯视她。
那双眼眸像是某种大型的肉食动物,在黑夜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在得知始祖留下了那样的遗言时,裴妄曾不可抑制地发出冷笑。
像是下位者那样去献媚、讨好食物,只为了让一个普通的、平庸的人类爱上自己?
裴妄对爱情并无明确的概念,甚至鄙夷这种软弱的情感。
现在也是如此。
他并不介意伏夏的恐惧。
裴妄擅长作为支配者,他处于高位许久,明白他人的畏惧是强大的证明。
裴妄极其傲慢。
对他人残忍、始祖不敬。
他不需要同行者,附庸者自会前赴后继。
现在,裴妄忽然有些享受将伏夏玩弄的感觉。
她会踮起脚尖,用拙劣的方式讨好他,但也会在被支配的状况下,狠狠咬他一口。
像是被困在手中,焦急地到处乱撞、不断冒出鬼点子、却怎么也逃不出手掌心的小老鼠。
——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裴妄开始觉得伏夏可爱。
他伸手,拎住伏夏的后衣领,用了点力道将她拽起来。
裴妄从背后抱着她。
“如果他用的是尖锐的箭头,你现在已经死了。”
伏夏被抱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风衣材质大概很好,就算是在夏天,抱住伏夏时也冰冰凉凉的。
只是腰腹上的手力道太大了。
……是要勒死她吗?
伏夏不敢去看地上的人。
裴妄偏过头,凑近伏夏的颈部。
身前的人几乎没有反抗,由于身高差距,脚尖点在地上,大半的重心都依靠在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上,仿佛只有那一个支点。
或许是因为刚从社团里出来,伏夏身上染了些许熏香味。
这种味道让裴妄联想到了她的血液。
始祖选中的人类,有着独特的、令裴妄沉醉的血液。
或许她也有些特殊。
在价值完全消失之前,他不介意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这个姿势伏夏很难受,她眼睛一闭:“你要杀我的话能不能快点。”
裴妄将伏夏抱高了些,感受她因为惊惧而加快的心跳和呼吸。
他张开嘴,尖锐的獠牙在皮肤表面轻轻划过,一个来回,然后化作吮吻。
很快,人类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手扒在裴妄的手臂上,奋力挣扎的动作撞到他身上,但力道如蚍蜉撼树。
血液开始沸腾。
千百年来,裴妄第一次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放心,”他的眼中逐渐弥漫上血色,“你不会是他那种死法。”
伏夏惊恐地发现有东西杵着自己。
在她僵住时,有个声音远远传来。
“……哎呀,姐姐。”
谢凛的声音像是救命的稻草:“怪不得出去了好久,原来是被讨厌的家伙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