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明白大夫人意思。“马娘子还想垂死挣扎,毕竟只要没有证据,她大可以咬死不认,有罪与有疑的人自然不一样。事关自己姐姐,南枝没了一贯的好脾气,直接开口,“启禀大人,如果有人碰了那茜草汁水,用通草洗手可以看出红色。”“曾妈妈。”
话音刚落,曾妈妈就去准备通草,不出两刻钟,马娘子洗了手,手上一块一块的红斑。
“贱婢!"李通判怒不可揭,狠狠拍了拍桌子,一想到他差点教一个奴仆戏耍,他就恨不得活活打死她!
南枝斜眼瞪她,她姐姐哪里对不住她?竟然下此狠手,如果她跑得慢一点,脑子没那么灵活,兴许这会儿她姐姐就已经被打个半死了。哪怕挨上几板子,都有可能瘸腿或是烂肉,怎么治得好?若不是尚且有一丝理智,她都想要上前揍马娘子了。眼见着马娘子被绑起来,七姑娘说道:“伯父,伯母,父亲,母亲,区区一个奴仆,哪里敢在府里生事?依我看,她背后说不定受了谁的指使,这才犯事。如果不找出来幕后黑手,祖母将来岂不是还要受惊?"她故意装出一副“孝顺孙女"的模样,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老夫人考虑。甚至直接把黑手的目的按在老夫人身上,一旦涉及老夫人,这事就没那么轻易了结。
五夫人心里一突,即刻就明白七姑娘这是想要顺藤摸瓜。“你这话没有道理,她一个奴婢,素日只知道在内宅走动,如何得知茜草?哪怕偶尔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冲撞老夫人?"内室有股风雨欲来的气氛,没有人在这个关口开口,唯一一个想要表现的是五老爷,他头头是道地说道:“想必就是她们两个之间有恩怨,动了手却不小心惊吓到老夫人,你莫要搬弄是非。”
他不敢在大哥面前高声,也不屑于与大夫人争辩,但对上自个的女儿,却天然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故而忍不住出声反驳了她。南枝恨死五老爷了,一个蠢货,难怪考上了同进士之后就一点进展都没有,还在家里靠人养,他的智商都点在读书上了吗?“你父亲讲得有理。"五夫人往前几步,与五老爷并肩站立,以长辈的姿态说道:“你还小,想一出是一出,府里哪个敢对老夫人不敬?不说我们这些大人,便是你们这些小孩子,不也时常想要孝敬老夫人?”“谁敢害她?“她摇摇头,又对李通判与大夫人微微弯腰,“大哥大嫂莫怪,七姑娘也是最近养好身子才请先生教导,所以很多事都不懂。"把七姑娘的话当成混话,如此遮掩过去。
听见她的声音,马娘子从恐惧害怕中回神,又想起了那些真金白银。“奴婢不敢害老夫人,只是不满王娘子事事出头,又一跃在我前头,这才使了不入流的手段。"事已至此,马娘子只能求饶,她倒是清楚自己逃不掉,只盼望着五夫人信守承诺,想法子教她的儿子脱了奴籍,又出钱供他上学。这般,教她去死也心甘情愿。
马娘子一口咬定此事是她想要报复,与任何人无关,李通判抬了抬下巴,“来人,按住了打,若几十棍都不松口,那就有几分可信。”以南枝的站位,她能清楚地看见马娘子被按在长条凳子上,棍子接连打在她的后腰上,很快就染出暗红的血迹。她被堵住了嘴,发出沉闷的声音,曾妈妈站在她面前,每打一棍她就问一句"招不招”。不知几时,马娘子忽然抬头,用一种泣血的神情望着她,方才通草洗手一事已经教她明白,南枝便是那个拆穿她手段的人。剥皮拆骨般的目光很刺人,但南枝毫不畏惧,甚至在马娘子与曾妈妈都看过来时浅浅地笑了笑,她张嘴,无声说了一句:活该。曾妈妈不知马娘子是何感受,只她觉得身上阵阵寒意,不知是风雨吹打还是因为旁的。
不消几时,马娘子脖子一歪,曾妈妈上前探鼻息,回来垂手禀告,“马娘子没了。”
大夫人看向李通判,皱眉说道:“这,她倒是嘴紧,大约是真的不干其他人的事?"马娘子没招,哪怕真有人在背后指使,可人证已经死了,再追究下去,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样样都不少。
公中与她们这房才出了一笔不少的银钱当作嫁妆,往下还有公子们的亲事,银子捉襟见肘。不若这会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好省些银钱。李通判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不少,依他之见,把此事定为奴仆间的闹事就好,代表着能关起门来处理的小事,可如果涉及到老夫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要是闹到官府,恐有碍他升职。
二老爷这几个庶子庶媳自然也不会说彻查,搅得府里乌烟瘴气,他们还指望着府内安静,有利于他们过活。
“此事就此揭过,马娘子的尸首草席一裹随意丢哪个山上。王娘子虽然无辜,可一同当差,识人不明,也犯了错,便不许她再服侍老夫人。"李通判一锤定音,“至于老夫人那,不要再提这些事,让她好生将养。”五夫人跟着五老爷道“是”,心里又隐秘地畅快起来,瞧,她早已摸透这家子,甚么世家大族,甚么高门大户,都是金玉其内败絮其中。甭管甚么事,只要涉及到自个的利益,那便是含糊过去。
官家又如何?瞧不上她商户身份又如何?他们与她,又有何差别?她败了这回也无碍,左右还有下一回,只要分寸拿捏得好,谁有闲情追究这些个?
大
南枝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