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3 / 4)

七姑娘一齐回青竹轩,而是与衣衫稍稍凌乱的王娘子在福寿堂的后罩房内收拾行李。她时常在这里住,故而有不少物件在房里。南枝与王娘子闷声收拾,也不去理一旁欲言又止的几个丫鬟,待收出一个包袱,就有一个看着与王娘子年纪相当的娘子过来,磨蹭着说道:“王娘子,你可别放心里去,咱们先前不知道这缘故,冤了你,你一一”“可不敢受。"王娘子不多说,态度十分冷淡。南枝默默与她加快了速度,她知道姐姐肯定受了不小的冤屈,但在这里不是交谈的好地方。等收拾完,恰好见琉璃进来,她身后的丫头去放雨伞,屋内仅有的几个丫鬟围在她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又有人对她指了指王娘子。她抬手压了压声音,撇下其他人,径直走向王娘子,安慰道:“老夫人喝了药还没醒,你的冤屈我记着。你回去养些日子,将来有机会再谋个差事,也不打紧。”

“南枝,你回去多劝劝她,这个月的月例照样给她,别想着今日的事了,啊。"最后一声很轻,琉璃有些叹息,真是一朝变了天,昨儿还是前程光明的娘子,今儿就成了落水的鸟,飞不起来了。

“我晓得,琉璃姐姐,我们走了。“南枝打伞,王娘子拿着两个重重的包袱,两姊妹一齐消失在雨幕里,再也瞧不见身影。琉璃环顾一周,警告道:“你们在老夫人跟前当差,知道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别口无遮拦一溜烟讲了今日的事,教老夫人心里难过。”“是。”

待家来,南枝换了一件衣裳,又烧水,王娘子呆坐在炕边,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诶呀”,她才回过神来,待看清楚南枝动作,慌忙往前,拉过她的手,“哪里烫到了?疼不疼?有没有泡,哪里?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骗你的,没烫到。"南枝解释,“我就是害怕你入魔,故意引你说话。“她忧心忡忡,今日的事凶险,王娘子离死亡只差着一条线,任凭谁代入自个,都忍不住遍体发凉。

“连我你也骗,我多担心。“说着,王娘子声音带了哭腔,许是想到了遭遇,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被妹妹打破假面,委屈地哭了出来,“我今儿,我,没她有些语无伦次,南枝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抚。或许她也不是要诉说,只是要痛痛快快哭一场,把积攒的气一并消掉。待两个都哭完了,才说起今日发生的事。

王娘子说道:“老夫人坐在上头,我在下面烧香,随后写经文,谁知写了一张还不到,插在香炉里的香竞然齐齐断裂,片刻,我写的经文字迹变红,那墨水也是深红可怖,当场吓到了佛堂的所有人,老夫人晕倒,我则是被她们看管起来。”

“当即有个人叫唤,说我不干净,佛祖神仙都瞧不惯我。”仿佛她已经邪祟上身,平日里当差的丫头娘子们个个又害怕又仇视她,这段时间她又出了风头,她们眼热,借着这回踩她,也不是不可能。“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兴许,姐姐的好日子在后面,哪里有人能一帆风顺的呢?"南枝说,就连她能得到七姑娘的信任,走到今日,那也吃过不少苦头。王娘子憔悴得很,一张芙蓉面失去了光泽,讲到伤心处还控制不住身子,手被妹妹抱在怀里,好一阵儿,她才说道:“听见七姑娘声音时,我拼了命地抬脖子去看,期盼着你来,见你最后一面。幸亏你来了,我看见你的时候别提多高兴,那时我想,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能见见林安。”她没想过能活,府里权势最大的主子要她死,哪个会救她?“可我还是活着。"王娘子把南枝用力压在自己身前,感受到她的存在,一直砰研跳的心才安定下来。

“对了,你怎么知道消息的?七姑娘又怎么愿意救我?"七姑娘是主子,王娘子从未想过她会出手。

“是福寿堂守门的彩盛偷偷去青竹轩寻我,我不在,随后是陈小娘子…“南枝陷入回忆。

从下人院里跑出来,她憋着一口气跑到青竹轩,顾不得教人禀报,便一头闯了进去。

“南枝,你怎么没规矩?"正伺候的秋扇训斥,又替她找补,“再急的事,也该顾着,你看看你的衣衫,都湿了,还不快点去换一身才来见姑娘?”七姑娘却不介意,问道:“怎的了?”

“是我姐姐,与她交好的人跟我说,她出了事……我不信,若不是意外,真有这样的事,也定是有人针对她,陷害她,求姑娘带我去福寿堂,我知道如何辩驳。”

“你姐姐。"七姑娘若有所思,几乎一瞬断定这手笔来自于谁,也唯有正院那个才会如此恶毒,她的每一条计谋都是至人于死地亦或是永无翻身之日,从前对付她是这样,对付眼中钉亦是。

“你当真知道如何还你姐姐清白?我只开个口,剩下的,要你自己来,若是一个不好,你我都将陷入被动,事情到无可转圜的地步,届时别说救人,就连你自己,恐怕也要伤了。"见多了阴谋诡计,七姑娘其实大致猜到了这个局的因果,但事情太急,要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也要快。很多时候使计策,拼的就是仇敌反应不过来,只要对方方寸大乱,不能立刻想到法子,基本就胜了一半。

“是。"南枝能想到如何让墨水变红,实际上不管诬陷的人用的是不是这种材料,只要她拿出证明,就能为王娘子争取到时间。她能察觉到七姑娘深深地看着她,秋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