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接生(2 / 3)

把那包药泡了,给孩子擦身,能帮助她顺气呼吸。"牛稳婆抱着女孩,见她满脸青紫色,皱眉说道:“接下来几日你们要小心些,孩子在肚子里窒着了,容易岔气。”

那老妇人在得知是个女孩时就出去了,只剩下青娘的两个妯娌在,稍大那个应了一声,“知道了,这儿我们料理就行,都会的。”农家生孩子都是自个处理,她们都有一套法子了。牛稳婆还在交代事宜,南枝一边听一边回想牛稳婆扭转胎位的手法,似乎只是一眨眼,便成功,由此可见,牛稳婆这手艺有多高明熟练。“南枝,把那香囊里的一包药粉给她们。我接生是收一百文的,但你们家儿媳难产,用了药粉,便要多收一百文,两百文。"牛稳婆边擦手边说,她这会儿已经到了外头,这家的人都看着她,最年长的老爹面露不悦。“牛稳婆,我们这儿的稳婆都是收五十文,并一板鸡蛋与一条肉,但加起来,也才一百文出头,你这个也收的太贵了些。“说话的是那青娘的夫君,他瘦小,但嗓门及其大,还还厚着脸皮说道:“我们本来去镇上请的稳婆有名,可请她比你便宜,拢共才收一百二十文。”

“你那药粉拿回去,至于用了的,我们又没有叫你们使。"青娘的婆婆“砰”地一声砸下木盆,脸黑得不成样子,恶声恶气地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甚么,去那边搭两张凳子放块木板当床,不用睡麽?明日还有怎多活要干。”说罢,她还嘟嘟囔囔的,离她最近的老爹都没听见,南枝看她嘴唇,读出了几个骂人的肮脏话,甚么"生个赔钱货"“遭天瘟的庸医郎中,骗我说是个大胖子“去去晦气"之类的。

原来是不满得了个孙女。

南枝扫视一圈,这家孩子多,女孩五六个,男孩只得一个,还是斜眼歪嘴的,可就他穿的最好。

无声地叹气,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刚出生的女孩不受待见。师傅挨欺负,徒弟自然不能不管。南枝向前几步,与牛稳婆站在一起,大声地说道:“方才在里面,也是你口口声声说全凭我师傅做主,怎么刚接生完就不作数了?有你们这样做事的吗?那产妇与婴儿还吊着半条命,我师傅用了贵药才保住她们,由得你们争辩这点银钱。”

“我们也不是骗人抢钱,来之前就说了,他也知道我师傅的要价,他自个说没问题的。“南枝指着青娘夫君说,“也别说咱们欺负你们,实实在在的事。”青娘婆婆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还是老爹见邻居探头探脑地看,怕丢人,于是发话,她才不情不愿地掏出二百文,抛给牛稳婆。得了铜板,三人便走回去,原本青娘夫君答应送他们回去,结果又反悔。许大蕉别提多后悔,“早知道我牵了牛车来,也不用你们辛苦了。我从未想过,他是这样的人,真是,唉!”

牛稳婆见惯了风浪,不在意这些。南枝今儿学到了不少东西,又替师傅讨到了全部银钱,正满足着,也不介意。

“你也未必想到,我看他原本那么好说话,指不定是以为他媳妇怀的是个男胎。"牛稳婆讽刺地说道,“一高兴起来,可不是好说话。”她也见得多了。

所幸两个村子隔的不远,走了三刻钟就到了,翠娘正扶着门框看,两个老人在做针线活,都没睡,显然放心不下。

“你们怎么走回来?酒小子没有送你们?“翠娘挨个看看,还摸了摸南枝的手,半搂着她进屋,“手都冷了,快些进去烤火,娘亲,泡蜂蜜水。”老婆子起身,动作利落地泡了三杯,热乎乎的,南枝接连喝了几口,浑身舒坦。

过了这一宗,南枝与牛稳婆日子安稳下来,住了几日,翠娘发动,虽然是头胎,但不过半个时辰,就顺顺利利生下一个女孩。一家四口爱得跟甚么似的,还要轮流抱。

因着请假时日长,而且翠娘要坐月子,于是南枝便提议,“不若咱们也接些接生的单子做?好歹有个进项。”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她下定决心心要把接生这门手艺练好,那更是得多学多看。“那也好,我托翠娘放名声出去。"牛稳婆也觉得好。村子偏僻难行,有些人家请不到稳婆。

消息放出去后,十日内,果真有三户人家上门来请,不过给的红封却不大。有八十文的,有五十文的,还有一户只给了三十文并两筐青菜,自家种的。“师傅为何单收何家两百文?”

“他们家手脚不干净,偷过翠娘买的鸡蛋与面饼,所以我替她出口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若不是被何家的无耻震惊到,牛稳婆也断然记不起来。但既然想起,那就得咬一口,不然心里难受。聊罢这个,牛稳婆觑了南枝一眼,端起茶水又放下,整理整理衣袖,又把手搭在腿上搓了搓,很忙碌的模样。

“师傅?"南枝疑惑地问,“您怎么了?”“咳咳。"牛稳婆正眼看她,平常说一不二的一个人,这会儿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叫我师傅,是真心的,还是口花花。”原是为了这个,南枝忽有所感,坐直腰背,十分正式地回答道:“自然是认真的,您到青竹轩教导我,是受了七姑娘的意思,可相处下来,您对我从不藏私,单是这份心意,就值得这声"师傅”。”小姑娘眼睛亮亮,比那跳动的火烛还要招眼。牛稳婆一颗心熨帖,哄得暖暖的,她正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