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
沈绵笑了笑,“这是件没坚持下去的半成品。”
唯一坚持下去的,早就被人扔进垃圾桶了。
她不由想起那个冬夜。
顾亭钰生日前夕,她拿着织好的围巾,在球场边等了他很久很久。
少年对准球框,不知倦地投进去,颀长的身影融在空旷的球场月色里。
沈绵就这么看他,安安静静。
直到他走了出来,才小心翼翼跟了上去,送给她将织好的围巾。
她至今记得顾亭钰当时的反应。
少年低着头,碎发拓下些许阴影,随深黑睫毛拂动,眼里是化不开的生冷。
而下一秒,他伸手接了过去。
沈绵心跳加速,四目交接后,却见他身一偏,随手将它扔在附近的垃圾桶。
自始至终,看都没看一眼。
只没有情绪地说了句,“别再缠着我。”
沈绵以为她早就忘了。
可骤然勾起一角,记忆便像浪潮一般汹涌扑来,几乎要将她几乎吞没。
或许,很久前她就该明白,爱没有对错,只有输赢,输家最怕的其实是感动自己。
*
输完液后,沈绵烧也减退了。
她去领了些药,给李苏回了个消息。李苏中途被一通电话叫走,嘱托她最后不忘拿药。
沈绵把药放进包里,拢了拢围巾,打开打车软件。
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的巧,以致毫无缓冲的余地。
若有所觉,她抬了抬眼。
走廊拐角处的长椅,男人穿了身笔挺白袍,单手揣兜,低头看向坐着的女人。
许斯菲眼圈红成一片,嘴上却不依不饶,“你不是再也不管我了吗,还过来干什么?”
“顾亭钰!你说话!”
沈绵微怔,沉默地吸了口周遭冷气。
好半晌。
她听见顾亭钰开口,“我不能不管你。”
许斯菲彻底哭了出来,几乎扑跪在了他怀里。
沈绵呼吸一下子变得很轻。
正值黄昏时分,窗外灯火星星点点。
医院也亮起了白炽灯,冷白光影交织,虚虚落下剪影,流淌出一股疏淡的宿命感。
她觉得这一幕和谐极了。
和谐到几乎挑不出任何错。
除了,这里还站着她,一道多余的影子。